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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服里的虚拟父亲,我在天龙sf中认了个代码爹

  • 2025-08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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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右下角弹出母亲第七通未接来电的提示时,我正操纵着“逍遥派”角色在玄武岛刷变异老虎,耳机里传来队伍频道杂乱的指挥声,夹杂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,我瞥了眼时间,凌晨两点十七分——父亲离世后的第一百三十九天,鼠标划过那个红色的未接来电图标,最终移向技能栏,按下“阳关三会”的快捷键,游戏世界里,我的剑气精准命中;现实世界中,我又一次错过了与活人的联结。

私服里的虚拟父亲,我在天龙sf中认了个代码爹

这就是我沉溺天龙sf的日常,官方服务器需要点卡和装备费用,而私服里只需付出时间就能获得虚假的成就感,没有人知道屏幕这头的我是个刚失去父亲、逃避现实的懦夫。

直到遇见“南宫问天”。

那是个服务器里公认的怪人,92级少林号,装备算不上顶级,却总在深夜带新手刷副本,他收徒的标准古怪——专挑那些操作笨拙、明显是菜鸟的玩家,第一次组队时我犯了低级错误,引怪太多导致团灭,等待跑尸的间隙,我已经准备好接受辱骂,队伍频道却跳出他的一句话:“没关系,我以前带我儿子玩的时候,他比你还能惹祸。”

这句话像一枚针,刺破了我肿胀的情绪。

虚拟世界的交往有种奇特的加速亲密,不过两周时间,我和南宫问天刷遍了天龙sf里所有副本,我们很少语音,多数时候靠文字交流,他打字速度很慢,常常一句话要分好几次发送,标点符号用得一丝不苟,像个老派文人,奇怪的是,他熟知游戏里每个任务的剧情背景,甚至能指出私服版本与官方原版的情节差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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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代码里藏着别人的心血。”某天夜里我们在西湖边挂机时,他忽然在私聊频道里说,“就算只是私服,也是另一个世界。”

他开始教我些游戏外的东西:怎样识别钓鱼网站,如何避免账号被盗,甚至提醒我注意护眼和腰椎,这种跨越虚拟界限的关怀让我既困惑又贪婪地汲取着,有次我感冒请假没上线,次日收到他密密麻麻的留言,最后一条写着:“备点枇杷膏,比你打怪掉的回血药管用。”

父亲生前也会说类似的话,他总把我游戏里的人物当成真实存在,担心那个像素小人在数字世界饿着冻着,这种错位的关怀曾让我哭笑不得,如今却成为反复咀嚼的回忆。

裂痕出现在一个周六凌晨,我们刚刷完飘渺峰,队伍里有人谈起现实中的父亲节,我情绪低落,随口在频道里说:“我没父亲了。”

南宫问天突然下线,没有任何预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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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小时后他重新登录,直接邀请我语音,接通的瞬间我愣住了——耳麦里传来的声音苍老得完全出乎意料,带着明显的江浙口音,背景音里有微弱的医疗仪器滴答声。

“小友,”他说,“我也没儿子了。”

真相像被缓慢撕开的卷轴,南宫问天,现实中的名字是陈伯雄,六十二岁,杭州某三甲医院退休工程师,他的独子陈星曾是《天龙八部》官方服务器的资深玩家,五年前因脑瘤去世,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游戏里还没完成的剧情线,老人开始学习玩儿子最爱的游戏,从官方服到各种私服,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悼念儿子,他带的新手都是和儿子年龄相仿的年轻人,他在我们身上投射无处安放的父爱。

“星仔走的时候,支付宝里还剩三千多点数没用完。”陈伯雄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,“我每次充一点,用完了,就说明该告别这个服务器了。”

那个凌晨,我们隔着两千公里电线,两个失去至亲的人在一款侵权游戏里相互坦白,他告诉我怎样在儿子旧电脑里找到私服登录器,怎样笨拙地学习操作,怎样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对着屏幕想象儿子曾经的快乐,我则第一次对人说出父亲猝死在办公室那天的细节,说出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感谢与道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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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龙sf对我们而言,从来不只是游戏,它是我的避難所,是他的纪念馆;是我逃避现实的鸦片,却是他接近回忆的舟楫,在这个法律灰色地带的数据流里,我们意外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。

三个月后,陈伯雄的账号再也没有上线,头像永远灰暗在好友列表顶端,像一座数字墓碑,我知道是他支付宝里的点数用完了——或者,是他终于准备好了告别。

昨天是我父亲忌日,我去扫墓时意外发现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色雏菊,花束里夹着一张卡片,上面打印着一行字:“他爆的装备,都在你背包里。”

我站在墓前愣了许久,突然明白过来,回家打开电脑,登录那个几乎毁掉我生活的天龙sf,点开几乎从不查看的系统邮箱,收件箱最上方躺着封未读邮件,发送时间是三天前,来自南宫问天。 只有一件游戏道具的附件——那是少林门派最高级别的传功道具“易筋经”,在私服里价值不菲,道具描述栏里写着一行系统默认文字:“使用后可继承传授者部分修为。”

我对着屏幕坐了整整一个小时,然后移动鼠标,点击了“提取附件”,不是因为那虚拟物品的价值,而是因为我终于懂得:有些传承不需要血脉,有些告别不需要言语,就像这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私服,它本应是虚无的代名词,却让我意外打捞起两颗沉溺的心。

窗外天光渐亮,我退出游戏,第一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。